至今还未有登山者成功登顶梅里雪山 资料图片 从2002年至今的11年间,德钦县有记载的雪山搜救行动就有10多起 每次都要发动大量警力及数以百计的村民一起寻找 如今又到登山热季,前几天刚参与寻找遇难者遗骸的一位民间救援队长对此甚感沉重 每年的5月~10月是登山旺季,各方驴友怀揣“梦想与信念”欲与青天试比高。而这段时间,往往是高山下民警和村民提心吊胆的日子,他们怕又一次听到有人被困和失踪的消息,他们怕再看见家属那悲戚的面容。 5月20日,广西驴友韦道年被发现葬身于梅里雪山的雪崩中。或许他生前的信念里,从未有过“意外”二字,他更没有想到这之后的10天时间里,几十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了妥善处理他的遗体而颇费周折。一个年轻生命就此画上句号的同时,一批又一批年轻气盛的驴友,还在向高山挺进。有人不禁要问,他们的背囊里究竟装着什么? 揣着复杂的心情从大理奔袭到数百公里之外的德钦永枝村,云南蓝天救援队队长孙大伟这一路上甚感沉重。
救援队的困惑 “梅里雪山救援终于结束了,心情好了很多,今天大家就各自返回……”5月30日早,孙大伟在即将离开香格里拉之前,写下一条微博。可没过多久,他的心情又因为一桩事情沉重起来。 关键词:责任 你们的背囊里能装下么? 5月27日,孙大伟和他的队友们分别从大理和香格里拉出发,目的只有一个:到德钦县云岭乡永枝村的多格拉卡雪山上找到遇难者遗骸,实施人道主义救援(晚报上周曾连续报道)。而此行的人力物力,全是免费的。 以前干个体、玩户外的孙大伟,在2011年3月盈江地震时,邂逅了从北京来的蓝天救援队,从那年开始,他重新定位了自己的人生,想要“凭着良心做事”,云南蓝天救援队就此蹒跚起步。 如今3年过去了,在他所参与的地质灾害救援和山野搜救中,这次是最让他纠结的一次。在德钦的两天时间里,他几乎无法入睡,29日清晨7点不到,他发了一条微博,“又一个驴友死在徒步的路上,在梅里雪山海拔5980米离天堂很近的地方,将是他永久停留的终点了。外转经路上的死亡,对有信仰的藏族同胞是一种福报,但对一些驴友难道不是警示吗?你们的背囊装的什么?有没有装个人和家庭的责任,社会的公众资源,能装下吗?”孙大伟说,写下这条微博,他用了两个小时,几十个字考虑来考虑去,因为他很想表达内心的复杂和沉重。 关键词:风险 出发前你们准备好了吗? 30日一早,发完微博心情好了一些之后,孙大伟和队友们从香格里拉返回大理。可才出来没多久又遇到了两个驴友,是一对小情侣,他们想要搭车徒步丽江和大理。“我搭载了他们,聊天时问他们,到了目的地后准备怎么走,他们说无所谓;问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,是否想好将会面临的风险?他们说,能走就走,能搭车就搭车,有什么风险?”孙大伟于是跟他们讲起此次的事件甚至更早一些时候的事例,但看到的却是两人无所谓的表情。 “这些年碰到一些事情,我都不敢说自己曾经是个驴友。”孙大伟说,虽然驴友没有定义,但现在的驴友和他们当年不太一样了,可能买件冲锋衣,配一身装备就出发了。“山野搜救我们救援队也搞了五六次,云南的山特别是雪山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,不仅是装备好就可以去攀登的。”孙大伟说,当看到被困者求救时哭爹喊娘,被救后不屑一顾的表情时,他的心情很难形容。
救援面对的困局 “这是百姓对政府公共救助体系和民间救援体系的又一次考量,民间该做的,我们在做,政府在这样的事件中做什么样的角色?”28日晚,得知此次救援费用可能需要两三万时,@蓝天救援队的微博中透着尴尬和胶着。 关键词:费用 高昂搜救费谁来承担 寻找广西驴友事件对于孙大伟的救援队来说,是一次很好的应急检验。从得知消息、作出决定,到快速整队出发,再快速到达现场,这支年轻的民间救援队的行动得到不少网友的称赞。尽管最后他们并没有如愿登山,用孙大伟的话来说,此前也曾想过最好的打算和最坏的打算,前者是指除去此次免费人道救援,额外产生的费用家属有能力承受,后者是预算之外的费用都由救援队埋单。 而第三种途径则是他们事先没料到的:就是经过晚报记者多方协调,家属与当地警民及救援队等几方面最终以象征性的价格,请村民对死者遗体进行了妥善的处理。 “之前听说过这种先例,有村民接受家属委托上山运遗体,大概两三万。”孙大伟说,临行前心情很复杂,这么高的费用,遇难者家属根本无法承担,怎么办,还救不救?同时家属也在考虑,能筹到多少钱,到下午4点多来电话,说费用太高,只能放弃。而孙大伟和队友们一合计,实在不行,救援队自己上去。 “任何一次出动我们都不收费,但钱一定要花在刀刃上。”孙大伟说。不过,就这样一趟短短3天的人道救援,蓝天救援队几个人的油费、吃住等大概也花了4900元。而对于过惯简朴日子的村民来说,几个人上山来回两天的时间、人力、物力、马匹等的花费,都是无法细算的巨额开销。 关键词:资源 人力警力装备严重不足 记者从德钦县了解到,从2002年至今的11年间,有记载的雪山搜救行动就有10多起,每每都要发动数以百计的村民一起寻找。特别在2011年1月12日,探险家高家虎在攀登梅里雪山失踪后,该县几乎出动了所有警力并动员了上千村民寻找多日。而不少村民经历了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搜救行动后,颇有怨言,他们不欢迎这样的登山者,更认为这是对圣山的亵渎。 说起这些年当地警民究竟营救了多少被困者,德钦县县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韦国栋已经记不清了,这些年来,他们看到来自各地的人从不间断在试图攀登高峰,其中一些人还以摄影爱好者和游客身份,避开梅里雪山国家公园景区管理局门票点的登记备案,悄悄踩线。 德钦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俞贵华告诉记者,这些年不少起有关的报警中,被困者往往都无法说清楚他们自己所处的方位,有不少走失的游客是为了逃避买梅里雪山的门票而不走寻常路的人。德钦警方原本就警力严重不足,又没有配发户外救援这方面的装备(帐篷,睡袋,户外充电的设备,更没有雪山冰川的红外线探测仪器)一旦接到救援电话,最辛苦的就是基层民警。有时为了抢时间,还自费租用马匹往返上山,即使这样,对于寻找那些失散在大山深处的游客,也都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。
救援面对的困局 “这是百姓对政府公共救助体系和民间救援体系的又一次考量,民间该做的,我们在做,政府在这样的事件中做什么样的角色?”28日晚,得知此次救援费用可能需要两三万时,@蓝天救援队的微博中透着尴尬和胶着。 关键词:费用 高昂搜救费谁来承担 寻找广西驴友事件对于孙大伟的救援队来说,是一次很好的应急检验。从得知消息、作出决定,到快速整队出发,再快速到达现场,这支年轻的民间救援队的行动得到不少网友的称赞。尽管最后他们并没有如愿登山,用孙大伟的话来说,此前也曾想过最好的打算和最坏的打算,前者是指除去此次免费人道救援,额外产生的费用家属有能力承受,后者是预算之外的费用都由救援队埋单。 而第三种途径则是他们事先没料到的:就是经过晚报记者多方协调,家属与当地警民及救援队等几方面最终以象征性的价格,请村民对死者遗体进行了妥善的处理。 “之前听说过这种先例,有村民接受家属委托上山运遗体,大概两三万。”孙大伟说,临行前心情很复杂,这么高的费用,遇难者家属根本无法承担,怎么办,还救不救?同时家属也在考虑,能筹到多少钱,到下午4点多来电话,说费用太高,只能放弃。而孙大伟和队友们一合计,实在不行,救援队自己上去。 “任何一次出动我们都不收费,但钱一定要花在刀刃上。”孙大伟说。不过,就这样一趟短短3天的人道救援,蓝天救援队几个人的油费、吃住等大概也花了4900元。而对于过惯简朴日子的村民来说,几个人上山来回两天的时间、人力、物力、马匹等的花费,都是无法细算的巨额开销。 关键词:资源 人力警力装备严重不足 记者从德钦县了解到,从2002年至今的11年间,有记载的雪山搜救行动就有10多起,每每都要发动数以百计的村民一起寻找。特别在2011年1月12日,探险家高家虎在攀登梅里雪山失踪后,该县几乎出动了所有警力并动员了上千村民寻找多日。而不少村民经历了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搜救行动后,颇有怨言,他们不欢迎这样的登山者,更认为这是对圣山的亵渎。 说起这些年当地警民究竟营救了多少被困者,德钦县县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韦国栋已经记不清了,这些年来,他们看到来自各地的人从不间断在试图攀登高峰,其中一些人还以摄影爱好者和游客身份,避开梅里雪山国家公园景区管理局门票点的登记备案,悄悄踩线。 德钦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俞贵华告诉记者,这些年不少起有关的报警中,被困者往往都无法说清楚他们自己所处的方位,有不少走失的游客是为了逃避买梅里雪山的门票而不走寻常路的人。德钦警方原本就警力严重不足,又没有配发户外救援这方面的装备(帐篷,睡袋,户外充电的设备,更没有雪山冰川的红外线探测仪器)一旦接到救援电话,最辛苦的就是基层民警。有时为了抢时间,还自费租用马匹往返上山,即使这样,对于寻找那些失散在大山深处的游客,也都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。
未来救援之路 “请不要再单人行走,不能光顾美景而不顾风险,对未来的路要有思考,并呼吁政府扶持民间救援力量。”5月31日晚,孙大伟帮一位父亲发出一条寻女微博后,若有所思。 关键词:扶持 呼吁政府扶持民间救援力量 不久前,一位驴友曾跟晚报记者探讨,他觉得想要去征服高山是一种抑制不住的瘾,“驴友们大多是同一类人,他们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,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。他们胸中燃烧着孤傲执拗、壮志雄心。当矗立在某一个高峰时,山高人为峰的热血沸腾把他们引向下一步更大胆和疯狂的行动。” “在国家救援体系不是很完善,民间救援杯水车薪的时候,我们也在力求解决的办法。”孙大伟说,一方面要劝阻驴友们不再莽撞行事,一方面呼吁政府扶持民间救援力量。拿北京来说,北京蓝天救援队已经纳入政府应急体系,有些工作,政府做不了的,就通过“政府买服务”来实现。这种方式让社会力量得到资金并发展,从财力物力上都加大了民间救援力量,也减少了政府的负担。 就在半个来月前,孙大伟和他的救援队已经成功地迈出第一步,名称核准已经通过,成为一家完全独立的社会团体。他们希望未来能走向“政府买服务”的过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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